为什么搬到了乡下?
九十年代末,王府井老美院搬迁,退休的美院教授们很多没有了自己的画室。于是有学生帮忙在京郊找了一个村子,老师们或租住,或自建,有了自己相对稳定的画室。现在,这个村子已经聚集了越来越多的画家,成了名副其实的画家村,细毛和尹齐的院子就在这里。这个两亩地的小院当初修建时主要功能是画室,尹齐每天清晨和傍晚,躲开出行高峰,驾车往返这里画画。有了女儿樱桃之后,他们便在这里长住下来,除了一年几次旅行和偶尔进城办事儿,都在乡下,一年超过9个月的时间。看樱桃在这里逐渐长大,在地里和泥或上树摘果儿,就会觉得,每个孩子,都需要一个这样的院子,每天与泥土为伴,看花开花落,听虫鸣鸟叫。
孩子怎么上学?交通怎么解决?
不得不说,选择乡居生活,是自由职业者和弹性工作时间的人的特权。他们可以安心地在乡下躲清静,而不需要打卡上班与拥堵的交通搏斗,给人添堵也给自己添堵。但即使这样,也需要考虑很多问题。
首先必然是孩子的教育问题。这一点,在孩子很小的时候,细毛就开始考虑。她会寻访周围的幼儿园,去一一了解那边的教育设施、环境和教育理念。所幸现在有一些以自然教育为本的学校逐渐在乡间建立,还有一些私人学校和散布在北京郊区的国际学校,这都给了他们一些选择,让他们可以把孩子的学前教育甚至连小学一起都放在乡间和附近的城郊,享受自然万物给予孩子的最天然教育,是他们共同认可的理念。
而另一个每天要面对的问题是交通。尽管可以尽量呆在乡下不出远门就能解决所有的衣食住行,但进城访亲会友、购物、学习锻炼还是生活中重要的部分。一家人如何协调好时间,利用一辆车(多辆车就不聊了)去办不同的事儿;进城一趟如何才能最有效率地满载而归都是需要计划的。细毛的周末往往要全家一起进城,送樱桃去跳芭蕾,尹齐去游泳,而她去上瑜伽课,之后再由先生接了女儿和她一起去吃饭或与朋友欢聚,晚上回乡下前,一定会买好几天需要的地里种不出来的蔬菜和肉类、食物。这种紧凑的节奏和一起行动的方式说起来也充满了一家人在一起的温馨感。
樱桃从小与土地和植物为伴,会为一朵花和一只小虫而感动。
在尚未完工的阳光大厨房里,保留了一棵院子中的树。
农民房怎么变成美丽乡舍?
细毛乡下的院子有两亩地,最初是由樱桃爷爷修建的是大小三间画室和一个厨房构成,是一个两层的小楼。之前他们夫妻自己动手把厨房刷成了生动的绿色,手拼了彩色波谱纹路的瓷砖,还在院子里自己做了彩色的大长桌,种下了樱桃、无花果、石榴和各种香草、绣球。2014年,他们又开始了一个更大的改造——希望建一个洒满阳光的大厨房。细毛的具体要求就是:朴素简洁环保,充满阳光。他们请到了朋友耀扬乡舍的日本设计师冈本庆三和出口勉来做设计(耀扬的“乡舍”请见下一段)。反复讨论不断地做减法,设计方案前后出了二十多个,个个都有模型。最终选择的是最简单最朴实的一种,只为了多留出一些空间给院子而不是要好多好多房子。修建的过程也是漫长而辛苦的,要尽可能保护原有的树木,于是一棵树被留在了房子中间;要有阳光,但又不希望空间过于高大缺少了温暖的感觉,于是再次设计了跃层的空间。
乡下的冬天怎么取暖?
北方农村的冬天,取暖是必须要面对的问题。在这个小院修建的时候,直接就铺了地暖,十几年来一直不错。樱桃奶奶住乡下的时候,锅炉烧得温度很高,常常开玩笑说,地板都可以烙饼了。现在细毛更喜欢低一点的温度,控制在20度上下就觉得很舒服了。为了更环保,原来用锅炉烧煤取暖,明年将开始转变为以电取代烧煤。这样烧锅炉的方式人力成本和经济成本并不低——由于北京夏季多雨,每次雨后,就要及时把锅炉烧一下,为了保证锅炉不生锈;冬天只要气温到了零度以下,小院不管住不住人,都要烧锅炉,防止各处水管冻裂。这样一年取暖的费用大概在万元左右。另外,国产锅炉使用寿命不长,水泵、烟囱什么的经常会有一些小问题,好在都可以在当地解决,平均三四年要更换一个新的锅炉。


屋内的温暖和屋外的白雪都是冬日乡下最动人的地方。
冬天乡下的乐趣是什么?
很多人欣赏不了北方乡下的冬天,冷,萧瑟,无趣。但在细毛眼里,北方冬天大气、独特而美好。2014年的整个冬季,他们都是在乡下度过的。外面很冷,屋里很暖,玻璃上蒙着一层哈气,可以在上面画小画儿;屋外窗台上冻着大柿子,墙根下面码放着一颗一颗的大白菜,还盖着厚厚的被子。下雪的时候,乡下尤其美丽,可以满院子打滚儿,樱桃喜欢给鸟儿们准备了食物放在院子里,有的时候,爸爸还带着她在地上挖一个洞,把心里美胡萝卜什么的埋起来,或在院子中间点一个小小的篝火……
对于想在乡下租住改造院子的人,有什么建议?
1.职业特点,可以在家办公——这个很重要,如果天天开车进城上班,很辛苦。
2.改造院子,尽量尊重村里民居的整体风格。
3.个人比较偏向盖尽可能小的房子,留尽可能大的院子。
4.比较适合喜欢在院子里各种没完没了干活的人。
5.跟邻居和睦相处,不与农民斤斤计较。
6.院子适合见到各种虫子不会惊慌大叫的人,一直在问“有没有蚊子”的人肯定不适合住乡下。